孫中山一生和女人的關系，在很多歷史傳記中，只出現(xiàn)了兩位，一位是盧夫人(盧慕貞)，一位是宋夫人(宋慶齡)，其實在他生命里，還有一位很重要的女人，也是長期以來被遮蔽的革命伴侶兼紅顏知己——陳粹芬。

宮崎寅藏在《孫逸仙其仁如天》(陳鵬仁譯著《宮崎寅藏論孫中山與黃興》)里曾記錄一個故事：

有一天犬養(yǎng)毅問孫先生說：“您最喜歡的是什么？”孫先生毫無猶豫地答說“revolution”(革命)。“您喜歡革命，這是誰都知道的，除此而外，您最喜歡什么？”孫先生邊看犬養(yǎng)毅夫人，邊笑而不答。犬養(yǎng)毅再催問說：“答答看吧。”孫先生答說：“woman”(女人)。犬養(yǎng)拍著手說：“很好”，并問：“再其次呢？”“book”(書)。“這是很老實的說法，我以為您最喜歡的是看書，結果您卻把女人排在看書前面。這是很有意思的。不過喜歡女人的并不只是您！”犬養(yǎng)毅哈哈大笑，并佩服孫先生說道：“您這樣忍耐對于女人的愛好而拼命看書，實在了不起。”

被遮蔽的革命伴侶兼紅顏知己

從以上一番對話可以看出，孫中山是位性情中人。孫中山一生和女人的關系，在很多歷史傳記中，只出現(xiàn)了兩位，一位是盧夫人(盧慕貞)，一位是宋夫人(宋慶齡)，其實在他生命里，還有一位很重要的女人，也是長期以來被遮蔽的革命伴侶兼紅顏知己——陳粹芬。

陳粹芬，原籍福建廈門同安，1873年出生于香港新界的屯門，因排行老四，故人稱陳四姑，她原名香菱，又名瑞芬。

1891年，正在香港西醫(yī)書院讀書的孫中山，經(jīng)陳少白介紹，認識了年方18歲的陳粹芬。他倆初次相見，即暢談推翻滿清，效法洪秀全、石達開，陳粹芬萬分欽佩孫中山，認為他是一個杰出的領袖人物，于是立志追隨孫中山革命。不久，兩人便在香港屯門附近的紅樓租屋而居，策劃反清工作。當時革命黨人來面見孫中山，多是夜里秘密乘舟前往紅樓。

在孫中山革命初期，陳粹芬貢獻頗多。在鎮(zhèn)南關之役中，陳粹芬也跟著孫中山、黃興、胡漢民等一道上了前線。陳粹芬一直隨軍作戰(zhàn)、送飯，終日忙碌，從不言苦。隨后，孫中山到南洋各地奔走革命，陳粹芬也一直跟隨服侍，還經(jīng)常親自印刷宣傳品。

曾追隨孫中山到南洋參加革命、擔任英文秘書的池亨吉是最早記述見到陳粹芬的日本友人，他在1908年所寫的《支那革命實見記》中說“陳粹芬工作非常忙碌，性格剛強”，頗有“女中豪杰”的氣概。在日本，她經(jīng)常為往來的同志洗衣、做飯。革命黨人在香港和橫濱之間，密運槍械，她上下船只，傳遞消息。孫中山及其革命同志都十分欽佩這位革命女性，當年胡漢民、朱執(zhí)信等人反對孫中山與宋慶齡的婚姻，其部分原因也在于陳粹芬的存在。

當年“倫敦蒙難”之后的孫中山告別英國時，恩師康德黎特意送給自己的得意門生一只像小螃蟹一樣大的金質(zhì)懷表，金殼面上刻有英文名字——Y.S.Sun，并配有一條金鏈。孫中山將此中國革命史上的傳世之寶贈與陳粹芬珍藏，從此等貴重信物可以看出當年兩人之情深意重。

陳粹芬與孫中山分手

關于陳粹芬與孫中山分手的時間，說法不一。1912年4、5月間，孫中山在廣州及香山故居門前全家合影照片中沒有陳粹芬，有人推測陳粹芬已和孫中山分手。黃三德所寫的《洪門革命史》也說兩人分手于1912年春夏之間。一種說法是在5月下旬，英文秘書宋靄齡出現(xiàn)為止。

1912年秋后，陳粹芬到澳門風順堂4號孫眉家中居住，而這時，她一直風風雨雨追隨的革命伴侶孫中山已做了民國大總統(tǒng)，不少人認為陳粹芬對孫中山的革命事業(yè)做出巨大貢獻，付出良多，但最終一無所獲，有欠公允。

1914年，陳粹芬去南洋庇能，與商人陸文輝合股開設橡膠園。因為早年曾隨孫中山多次到南洋從事反清革命活動，結識眾多的庇能華僑，因此陳粹芬也得到那里華僑的尊重。在那里，她一直被尊稱為“孫夫人”或“孫太太”。但陳粹芬淡泊名利，從不提自己的身世，生活也很儉樸，留的是民國初期女學生的發(fā)式，不了解她的人，很難想象她曾經(jīng)有過那么一段驚心動魄的歷史。

1942年，一位國民黨將領專訪陳粹芬，已69歲的陳粹芬說了如下一段話：

我跟孫中山反清建立了中華民國，我救國救民的志愿已達，我視富貴如浮云;中山自倫敦蒙難后，全世界的華僑視他為人民救星;當了總統(tǒng)之后，貴為元首，崇拜者眾;自古共患難易，共富貴難。我自知出身貧苦，知識有限，自愿分離，并不是中山棄我，中山待我不薄，也不負我。外界人言，是不解我。……中山娶了宋夫人之后，有了賢內(nèi)助，諸事尚順利，應為他們祝福。中山一生博愛為懷，以華僑作為革命之母。著了《三民主義》、《建國方略》、《建國大綱》、《五權憲法》，立志把中國變?yōu)槊裰鲊遥谷嗣裼凶杂善降鹊男腋！Ｋ簧鷰熁剑粺o所私，二無所畏，可惜壯志未酬而逝，實為中國人之不幸！

雖然陳粹芬與孫中山分開了，但孫家人對陳粹芬一直保持相當?shù)淖鹬兀惨恢卑阉斪黾易逡粏T。陳粹芬秉性樸實厚道，與盧慕貞相處融洽。晚年時，盧慕貞住澳門，陳粹芬住石岐，二人常相聚，互相慰問，談心，情同姐妹。1960年秋，87歲的陳粹芬因病去世。

自從廣州首役失敗，清政府追緝孫中山到清政府覆滅之前，陳粹芬一直跟隨在孫中山身邊，陪伴著孫中山從30歲到46歲，但這位堪稱偉大的女性，很長一段時間卻被歷史的塵煙所遮蔽，成了被遺忘的一角，這是不公平的。

陳粹芬簡介

陳粹芬(1873～1960年)，又名香菱，廈門集美人。清同治十二年(1873年)出生于香港。父為中醫(yī)。她排行第四，人稱“四姑娘”或“陳四姑”。電視連續(xù)劇《辛亥革命》中的“阿芬”原型。

光緒十八年(1892年)，她經(jīng)陳少白介紹認識孫中山。出于對孫中山的崇拜，自愿追隨孫中山奔走革命，照顧孫中山的起居飲食，身兼護士與衛(wèi)士，無怨無悔地與孫中山共同生活了10多年，過著流離轉徙、擔驚受怕的日子。

辛亥武昌起義前孫中山蟄居日本期間，她以妻子的名分掩護孫中山的革命活動。在橫濱，她與孫中山的住家也就是民主革命活動的據(jù)點，凡前來與孫中山商談革命工作的人，包括胡漢民、廖仲愷、蔣介石等，都由她接待、安排。惠州起義(1900年)前秘密運輸軍火武器，聯(lián)絡接洽、傳遞情報，也幾乎都由她經(jīng)辦。光緒三十三年孫中山先后策劃4次武裝起義，她都隨侍左右。

民國建立后，她功成而退，于民國3年(1914年)單身赴馬來亞庇能定居，抱養(yǎng)一位蘇姓華僑的女孩，歡度余年。九一八事變后，應孫科之請回香港定居，后又遷住廣州。民國25年蔣介石南下廣州時，修書慰問，并饋贈10萬元供其養(yǎng)老。抗戰(zhàn)爆發(fā)，她參加廣州的抗日救亡宣傳。民國38年，偕女兒一家重返香港。孫氏族人對她視如家人，并載入孫姓族譜。